【心跳回忆GS2】·『针主』·时间断片

◇OOC OOC OOC，病娇针谷。

◇女主即游戏玩家，官方姓海野，名取Daisy的雏。

◇游戏人物成了玩家，玩家成了游戏人物的故事。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人的爱都不完全是为了对方。

◇第一人称双视角，段落名称即人称角度。

 

1.海野
感觉到眼前突然亮了起来，我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看到他在外面，眯着他漂亮的深褐色眼睛对我笑着。
好想见你。明明心里是这样想的。
“这个时候才来吗？”我对他说道。
“这次是隔了三个月啊……反正你会等着不是吗？”
他笑着打开了这个世界的门。而我所能做的一切，就是按压着想要飞奔出去见他的心情，缓慢机械地穿着并不是自己挑选的衣服，迈着一成不变的步伐走到他面前，说着不是自己想说的台词，然后，从心底渴求他下一次的到来。

 

2.海野
今天他还是没有来。
我穿好羽崎漂亮的灰色制服，系统设定的连衣裙非常合身，让高中女性的身体被包裹得非常玲珑有致，我曾经明明是非常喜欢这一套制服的。

慢慢地走出房间门，经过家门口那丛绿色的树叶挂饰，搭乘巴士来到学校。若王子老师在门口向每个同学笑着，今天也像往常一样，对我挥了挥手。
或者说，昨天也是如此，前天也是如此，每一天都如此。
当幸之进不在的日子，时间久从没有动过。反复重叠的夏日蝉鸣响彻了一整个六月。
“呀，海野同学，早上好。”
“早上好，小若！”

我从前玩这一款游戏的时候，大概从未这么讨厌过这个名字，也从未讨厌过自己的名字被老师那原本温柔好听的声音呼唤。系统没有理会我心里想说的话，只是让我日复一日的这么说着。
你没有听错，现在我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款游戏。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从未设想当我有一天醒来的时候，身边放着不是熟悉的手机，而是一个看上去像是旧式的翻盖手机。而且看上去像素非常低——并不是指拍照的像素，而是说这个手机本身，看上去由点阵构成，像素低到显而易见的程度。
当时想着，啊，这几年的游戏都不会有这种画面效果了。想着要吐槽的时候，自己却自顾自动了起来，穿制服，吃早饭，上学。在震惊之余才回忆起来，这款制服，是羽崎的。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当时的我反应居然是狂喜。
当时这么单纯真好啊。
我想着，不过身体反应的确是按照系统的设置在盯着黑板发呆。从这点来说真是方便，不管我到底是在想什么，这幅身体都会顺应别的规则运动。

一个适合思考的世界。我在大脑里苦笑起来。
若王子老师似乎发现我在发呆，让我起来回答一个听过无数遍解答的问题，我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按程序制定的表示什么都不知道，老师按照流程说着他那略显软萌的说教，我注视着他，想起了他。

明明发生奇迹，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却不在这里。

同级生针谷幸之进，最喜欢的人。
发现自己像是三流小说一样穿越了之后，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到他。但是却没有办法随着自己的想法行动，只是按部就班的上学，而当一步步的走过走廊时，见到了佐伯瑛。
“佐伯君！”
我开口叫他，想问他知不知道针谷的存在。
“啊对不起我现在正要去……，什么啊，是你啊。”
——你在说什么啊，比起这个，你知道针谷……
“咦？正要去？我们有什么约定吗？”
后来我就知道了，熟知这一切场景甚至可以背出来的我，明白这只不过是系统的对话而已。就像我这一整天做的事，也都是系统的安排一样。

原本已经不抱期待的了，当我反复一步步走着既定程序的时候，突然有人撞倒了我。

又是什么事件的设定吧，这次是和谁的意外之吻吗？

我这样想着，不愿意抬起眼睛。但违背我的意愿的行为早已是家茶便饭，我抬起头，捂着脸看向对方。

我嘴里说着好疼，指责他撞我并碰到我脸颊的事，心里却像是席卷了飓风一般的疯狂的喜悦，一遍遍的想着就算是在这里见到你也好。如果系统能够让我真实体现感情的话，那时的我已经落下了眼泪吧。

针谷幸之进，他站在我面前，真实的，鲜明的，清晰的。

他稍微有点别扭的对我说着“你可以去炫耀”这样的台词，就如同曾在游戏中对我说过的那样，每一句话我都能清楚地背出来。

在最后，他却对我露出了一个从未在立绘上见过的微笑，像他那样的人不该露出那样讥诮的笑容，但他眼底的温度，却不是假的。

“以为我会这么说？……终于，见到你了。”

我没想到，作为我进入这个世界的交换，是针谷的存在被移到了这个世界之外。

 

3.针谷

“雏。”远远地看到她，我抬起手对着她挥了挥。

“阿幸！迟到了对不起！”她跌跌撞撞的向我跑过来，脸颊带着一点奔跑过后的红晕。

“没关系，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我冲她笑了笑，只是十分钟而已，对于我曾经历过的那样漫长的等待，系统设定的走错路或者迟到也仅仅只有十分钟，而且对于只是按着L键一路SKIP的人来说，那又算得了什么？“而且你肯定会来，这样就够了。”

“啊，是那样的吗？”她这么说着， 眼睛直直的看过来，我看了看她的眼神，知道她想说的完全不是这样的话，大概是更加受伤的感觉。

——一直以来都让你在这样的世界里等待，对不起。

她也许是想说像这样的话之类的吧。

“没关系，我知道的。”我也看着她说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时候我大概会抱紧她，我抬了抬手，在离她一厘米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挡住，无法碰触到她的存在。在这个世界，虽然可以说话，内部也可以听到，但却因为系统而有着微妙的距离感，就算是已经交换了身份，也免不了受到牵制。也许因为这个，我作为一个游戏角色才第一次开始觉得这个游戏是全年龄向的这点真是烦人吧。

第一次对她说话的时候，她虽然按照系统安排的路线回答了我，但是眼里满满的都是震惊。

——为什么阿幸可以自由说话？

她大概是在这么想着。

——“白痴，你以为你曾经一直对着我说的那些话，都是谁听到了啊。”

她的眼神震了一下，然后不由系统控制的红了耳朵。啊啊，也是啊，那些话想起来对她来说应该还是蛮丢脸的吧。难不成真的以为我从没有听到过吗，如果是那样还一个人兀自对着游戏说话哭泣微笑，真是——

没救了啊。

不管是从前的她，还是现在对着她自问自答演独角戏的我。

她没有动，但是眼神微微露着一些探寻的意思，她应该是遵从着系统的要求，等我的下一句话吧。

“你的衣服…非常合适你啊。”

“欸？怎么，很奇怪吗？”她按着系统的设定回复，和我上一句话毫无逻辑可言，没有关系，我知道她里面的那一个人已经听懂了，并且大概还在困惑着“他是这种性格的吗”之类的问题。

“性格是系统的设定，而我真正的性格，是和你交往的过程中才产生的吧。你才是创造了我的人。”对话的数量已经到了她那边的可触碰时机了，她有点犹豫的碰了碰我的手臂，我也顺势牵住了她。

她看上去并没有明白我这一句话的意思，不过没有关系，迟早都是会明白的吧。

我对她笑着。

 

4.海野

幸之进今天也说了各种各样奇怪的话。

他好像和我曾经认识的人并不一样，不会有要收回的话，不那么容易生气，不总是那么洋洋自得。

却也不那么快乐。

整个约会，他都在看着我，就跟我曾经做过的一样，对系统编排的那些话全部都无视，只是自己管自己说一些明知道对方没有回应也要说的话。

如果说现在我受系统控制的身体是容器的话，他却是越过了和容器的交流，直接在和我本人说话。

他说他听得到我对他说的所有话。曾经他失败的时候我不自觉嘟囔的加油，他开演唱会时我曾经默默觉得寂寞的心情，他给我耳机对我笑时我捂着脸颊说的那句“可恶可爱过头了”。他说他还记得我曾经在很久没见过他之后突然来见他，明明是约会，却不选择任何选项，只是看着他的脸，一个人默默的在流眼泪。

“啊啊，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好想安慰你，却什么都做不到。那可能是我第一次向神许愿到外面的世界去。”

他明朗地笑着，把这些事告诉我，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我还记得那一次，应该是我对自己的现实生活感到累了，才去看看他。

“‘明明只有你不管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会等着我的，明明知道是这样，却每次都在这种时候才来，我也真是过分啊。’我还记得，你是这么说的。”幸之进向我偏过了头，他的脸半边隐在了阴影里。

 “依赖我也没关系。跟我在一起开心吗？雏。”

——嗯。

但是等待你的时间却是那么的长。

 

5.针谷

我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想离开这里，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想再一次和我交换位置。

也许她还会许诺我，一定会经常来看我，再也不让我一个人。

……我不要。

让我回到那个原来的世界，每一天都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和佐伯扮好朋友游戏，让无数人觉得萌？只为了这个原因，我就要一遍一遍的去向那个人说一模一样的话，开什么玩笑。

明明只有你在的时候我的世界才会有运动，才会有三年的不同，也会有系统给出的不一样的未来。虽然只要你重新开启又被迫会进入再一个轮回，但是至少那个时候你会在。

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在的时候我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每一天我进出校门，和若王子对话两次，在走廊里会碰到佐伯三次，被西本灌下根本喝不下去的东西一次，放学路会碰到志波一次，在打工的地方对着一模一样的人推荐琴弦一次，再这样回到家里练习同一首曲子直到深夜。只要你不来，就永远不会有变化。

明明你最开始的时候会一直一直看着我的。但是什么时候开始呢，你不只是看着我了，甚至到最后，你连这个世界都不来了。

最长的那一次是多久呢。

我和若王子对话了一千四百六十次，和佐伯碰见两千一百九十次，喝下像毒药一般的东西、和志波练胆，推荐客人琴弦，一个人回家，七百三十次。

这是地狱啊。

明明那首歌是为了你才写的，明明我那么喜欢和自满于那首歌曲调的扬抑。但却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遗忘了那份心情，能记得的只有指尖仿佛钻心的疼痛。

你知道我有多想见到你吗？

每一天都想要你来，想要你带我离开这个时间断片。只要你能来的话，即使这样的日子也能够忍受下去。明明是这样想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绝望的呢。

是那次向神祈祷的时候吧。

“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我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想要真正的活着。”

这不是希望，这是绝望。不是想去你的身边，而是想要你在我身边。

不明白吗？我不是为你而来，我是要你为我而来。

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觉得不像我吗？我说过了的吧，我的性格，是你创造的。再喜欢的音乐，也在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弹奏里磨灭，再远大的梦想，也在没有尽头的等待中消散。再怎么别扭的性格，也会在再也见不到的恐惧中变得只想趁有机会的时候说出口。毕竟那种没有预期的等待，没有明天的感觉，会把一切的设定毁得一干二净。

循环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无论怎么等，我都再也见不到你。

如果你不能感受的话，那我也会隔那么久的时候再来看你。

毕竟我可以等你，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和你相见。

只要有这样的确信，不论多久，我都能够等待。

 

6.针谷
“不知道雏今天怎么样了。”
我打开游戏机，看着那个出现在屏幕上的人，深深的吻了一下。
“我回来了。”
“这个时候才来吗。”她发出机械的声音，眼神空洞。也许这一次的时间太长，长到她连思考都放弃，整一颗心都已经完全丢失了。
“嗯，是的，我回来了。”
我兀自和她对话着，已经攻略了无数遍，明明知道她会回答的台词，她喜欢的地方，甚至对碰她可以触碰的地方她会做出的反应都一清二楚，却仍然乐此不疲。
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对你觉得腻烦。不管多少遍，都会去见你。
因为我对你，从心里，深深爱着啊。

 

7.海野

阿幸，你真的，是在爱我吗？

他的声音如同梦幻一般朦胧不清。人格都被磨灭的当下，我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我沉浮在思绪之海当中，注视着远处的黑暗。他曾说过我终究会理解他，现在我明白了。

 “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

 

Fin